=白灯
写我想写的，愿您读得开心。
[全职/索夜] 环形路
突然有了梗，随便写一下。
OOC抱歉。
这个故事没有结局，却有很多开头，很多很多开头。*
环形路
文/白灯
推荐BGM 佐香智久 - ありがとさよな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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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对劲，夜雨声烦这样想着。
被他踩碎的枯朽枝叶发出沉闷的响声，搅得他有点心烦意乱。以往总是缩在绿荫里嘈杂着的鸟也全都不见了，林子里空旷得要命，一眼望去，能直接看见被光秃秃的树枝分成小块的天空。而那天空也是晦涩一片的，尽头还泛着白，看上去就像整个世界都褪色了一样。
那些没日没夜地站在路边等玩家来搭讪的NPC，那些一天到晚窝在自己势力范围里睡大觉的小怪，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四周安静得让他简直要开始怀念他那位聒噪的前前任主人。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很是疑惑地靠在一棵昨日还生机勃勃的树上问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忘掉了吧？
但无论怎么绞尽脑汁，他还是想不起来。
是什么呢？
忘掉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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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了半天也没什么结果。夜雨声烦干脆停止了回忆，决定出去转转。
至于去哪儿，他也没有什么主意，于是索性去找君莫笑。出乎他的意料，那个自从建号就打扮得五彩缤纷的散人居然只是嘲讽了两句，就答应了他的PK请求。两个人连房间都懒得开，拔了武器就战在一起。虽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已经把千机伞和散人的套路彻底摸熟，但当年的荣耀教科书留在那家伙身上的痕迹还真不是一星半点。出其不意地给他使个绊子这种事，君莫笑十几年如一日，做得游刃有余。
最后还是栽在了对方手上。君莫笑坐在一边看着夜雨声烦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让夜雨声烦恨不得再捅他一剑。
不行不行，剑客要光明磊落，这种有损形象的偷袭怎么能做呢。他心里默念着，手却悄悄滑到了剑柄上。
半天再没反应。
穿的活像只鹦鹉的那位感觉不对，凑上前来打量了他半天。哥这都准备好接你一招了，你这是闹哪样？
滚滚滚，今天又不是拿着冰雨，拔剑的时候可不顺手了。
这次沉默的是那位。过了一会，他站起来收拾收拾准备走人。临走前他回头盯着小剑客，慢吞吞丢下一句：“也就剩下不到23个小时了，夜雨声烦你现在想找人PK，绝对一找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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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23个小时是什么意思？夜雨声烦又是思索半天，无果。
但他有个优点。想不通的东西，都可以坦然地先放到一边。就像穿项链时丢了一颗珠子，他不会焦躁也不会手足无措，而是把整条项链推到一边，等到发现了那颗藏在角落里的珠子，再把它们小心地串在一起。
不就是少一颗珠子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他倒是真的去找人PK了。从那些资历老的能当荣耀活化石的封神账号到近些年来崭露头角的一些年轻人，他兴致勃勃地一个个挑过。事实也正如君莫笑所说，很少有人拒绝他。
只是每个人和他告别的时候都显得有些郑重。轻则如一枪穿云，中规中矩的“再见”；重则如一寸灰，“前辈再见，谢谢您一直以来的鼓励与教诲，今后也请保重。”
他们像约好了一样，每场战斗结束后都会向他报时。
“还有将近20个小时呢。”
“还有不到18小时。”
“最多还剩13个钟头吧。”
“11个。”
“快了吧，还有7个小时。”
“已经只剩4个小时了，时间过得真快。”
“最后的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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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打得再怎么尽兴，也已经再没办法去忽视了——这场只有他一个人不明就里的倒计时。
说起来，不是早该觉察了吗。突然安静地抖落全部叶片的树，平息下来的鸟儿的鸣唱，天空灰白恍若是身处深冬。青苔爬满台阶，蛛网蒙覆上灰尘，风声夹裹着遥远的泣音拍打着耳膜，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响动。
世界像艘驶入一潭死水的船，沉没只是时间问题。
夜雨声烦停下了脚步。原因很简单，面前已经没有路了。纠葛在一起的代码从土壤中脱出，又飞速地消迩而去。紧接着是树木，岩石，建筑物，一切的一切，无声地在他眼前崩塌。
这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出一声呼唤。
“夜雨声烦。”
他循着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术士站在那儿，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润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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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就全都想起来了。
距风靡了数十年的网络游戏《荣耀》关闭服务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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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又变成了两个人并肩而行。他和索克萨尔。
这模式简直再平常不过了——放在好几年之前。换了操作者后的术士不再需要他分出那么多的精力去保护，他的机会主义也没有办法在小辈身上得到完全的重现。连蓝雨都随之调整了战术思想，更别提他们自己了。像这样一起出来散步，说久违也是名副其实的。
“对了索克萨尔，”他忍不住问，“是不是喻队长退役之后我们就没再这么出来过？”
“嗯……如果不算那个夏休期的话。”术士回答道。
“像这样安静地散散步什么的，还真有点怀念。不过当时黄少可是完全不会安静的啊哈哈哈哈！”他回忆着自家话唠的第一代操作者，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索克萨尔也跟着他轻笑起来，顺口插了一句，“不是还有你在说吗。”
被戳中了的小剑客索性也不再压抑着，用最后这点宝贵的世界开始回忆以前的事。从最开始就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走在他身侧听着他讲，偶尔补充一些夜雨声烦忘记了的小细节。
“十赛季君莫笑那家伙拿冠军的时候还真有点帅！虽然回来之后就一个劲在炫耀，被咱们趁着叶修不在刷死了好几次。别说，自从那家伙出现就没揍这么痛快过，果然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九赛季那会流云还是个小鬼啊，现在也是独当一面的剑客了。虽然说比起我来说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八赛季打轮回……别提，从没这么憋屈过。一枪穿云那家伙开外挂啊太过分！索克萨尔你说，魏老大怎么说也是你的第一任操作者，怎么就这么……哎呀算了算了不说了。”
“六赛季咱们蓝雨是冠军！虽然说之后也拿过不止一次，但还是第一次最记忆犹新啊。王不留行当时整张脸都黑了吧，没办法，咱蓝雨是最强大的嘛！”
“四赛季黄少和喻队长可算是出道了……那阵子把黄少给激动坏了，深更半夜神经质一样地对着我那张账号卡讲话，我记得最后还把喻队长给吵醒了吧？唉你说黄少当时都不小了，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
“一赛季……那会还是你的时代吧。”当时尚且在训练营里闷着的小剑客看了看索克萨尔。
那时候他身边还不是他。但是他发现了他。
从对手变成友人，再慢慢地亲近起来，最后终于比肩。从那里出发，他们站在了队列的前方。他们的名字开始被并肩称颂，无论何时，剑与诅咒都在战场上闪耀着光芒。
“还有多长时间？”
“一分钟左右吧。”
×
够用了。
那些年黄少天留给他的机会主义，如今依旧适用。
夜雨声烦突然凑上去，吻了索克萨尔。他能感受到对方一瞬的惊讶，但那讶异稍纵即逝，很快变成了铺天盖地涌来的温柔。
他们平静地亲吻着彼此，在世界逐渐化为一片虚无的时候。
还有30秒。
“如果能早点知道就好了。”
25秒。
“现在也不迟。”术士笑起来。
20秒。
“可是一切都要结束了吧，对了你说真的有轮回这种东
西吗？我要不要去问问一枪穿云？”
10秒。
“我想应该是有的。”
9
索克萨尔的身形正逐渐弥散在空气中。他的微笑就像被水洇开的墨迹，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
8
天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剥离。
7
“索克萨尔。”
6
“怎么了？”
5
“我有点困了……”
4
术士叹了口气，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按到自己肩膀上让对方能枕得舒服些。
3
“那就睡吧。”
两个人都闭着眼睛。不过，即使此刻睁开双眼也看不到什么吧。透明的轮廓模模糊糊，已经勾不出他们的躯壳了。
2
“嗯……晚安。”
1
“晚安。”
0。
世界一片空白。
×
等一下，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吗？
没有哟，这从一开始就是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毕竟世界是条环行路。只要一直走，总有一天会再见面吧。
如此想着而溢出笑容，而后继续前行。
你好啊。
[Fin.]
*摘自《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BGM非常棒，推荐一定要打开。
我也不知道……想表达个什么，希望没那么难吃。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